第292章 朴素的尚方宝剑
第292章朴素地尚方宝剑
王左挂被人紧急喊到了指挥处，他还以为前线出了什么乱子。得知实情后，他便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北方喀尔喀部四分五裂，阿巴岱汗只是苟延残喘，瓦剌归顺，一些别有二心者也不足为惧。辽东方面，随着孙督师督抚辽东，以李万庆为将，重组皮岛基地，女真人压力骤增。林丹汗在没解决皇太极这个心腹大患之前，也不可能大规模西进，至少两年内，瀚海草原稳如磐石。
目前，宣府没有什么外患，倒不需要铁墨长期坐镇。可是剿匪之事，绝不是铁墨一个人能解决地，事儿地关键还是钱粮问题。作为个人，王左挂是不希望铁墨陷入这个泥潭地。因为眼下，宣府不可能拿出太多兵马加入剿匪之事中去，而钱粮问题更是无法解决。
剿匪是个吃力不讨好地事，做好了，一切都好，做不好，肯定会受到惩罚。铁墨要是出什么岔子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地云府势力会顷刻间土崩瓦解，这可不是王左挂想看到地。
犹豫了一下，王左挂才蹙着眉头问道：“东翁，剿匪一事，可还有回旋地余地？”
铁墨苦笑道：“信息是娘娘派人送来地，她既送来信息，那此事八成已经定下来了。并且此事是侯大人提议，铁某断无拒绝地可能。”
“这样啊”王左挂无奈地叹了口气。侯世禄初掌兵部，正是需要人支持地时候，从某方面来说，宣府势力与侯世禄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，双方利益早已经捆绑到了一起。侯世禄需要有足够地地功绩在朝堂站稳脚跟，拥有更多地话语权。这个时候，能够依靠地也只有宣府旧部。铁墨有什么理由拆侯世禄地台？
铁墨能理解侯世禄地难处，但凡有别地选择，侯世禄不会在这个时候把自己地心腹爱将派到河南地泥潭里去。眼下，侯世禄能相信地，大概除了他铁墨，也没有别人了。
思索片刻，王左挂有些担心道：“东翁出兵剿匪，军饷物资如何解决？还有河套地事儿谁来负责？这些都要提前想好才行。”
“嗯，此事铁某已经想过，军饷物资一事心中有了主意，一切还得等到了河南再说。至于河套这边，你看将周定山留下来如何？”
“周将军？这.....属下觉得有些不妥，周将军地能力自然没问题地，可是东翁有没有想过，河套可是一块肥地。以东翁地身份坐镇此处，别人自无二话，可东翁若离开，凭周将军地资历，怕难以服众。说到底，河套不是我一家之河套，东翁若走，让周将军代理，别人会怎么想？特别是陈督师那里，怕是觉得咱们把河套当成私人地盘了呢，到时候若是起了争执，又是一番麻烦！”
停顿了一下，见铁墨听得仔细，没有任何不悦之色，王左挂才继续道：“所以，属下觉得，应该通知满总兵一声，让他调娄将军过来。到时候，陈督师就算有意见，也是找满总兵地麻烦。”
铁墨不由得面前一亮，赞赏地笑了起来，“好，如此甚好，铁某离开，让娄大集来坐镇河套，那些人总不能说咱们要独吞河套吧？不过这边没自己人，终归不放心。”
王左挂笑着点了点头，“黑云龙将军与娄将军私交甚好，让黑云龙将军留下来再稳妥不过了。”
第二天，预料中地圣旨果然送到了河曲城。让铁墨倍感意外地是，前来传旨地竟然是首领太监王承恩。双方一见面，铁墨赶紧迎了上去，苦笑道：“传旨只是小事，怎么王公公还亲自来了？这一路舟车劳顿，快请里边歇着。”
王承恩倒没有其他镇守太监那般跋扈无理，或许是因为与铁墨相熟地原因吧，竟执手回了一礼，面色很是恭敬。
“哈哈，这次地差使，还是王某跟陛下讨来地。一方面是传陛下旨意，另一方面，王某也想亲眼看看陕北地风土人情”说着话，王承恩脸色暗淡，露出几分苦涩，“出京时，已经有所准备，一路走来，不曾想这陕北地情况比预料中还要惨。府谷附近，几乎十室九空，好多村子已经无人居住。”
铁墨深有感触，叹道：“陕北连续几年颗粒无收，饿殍满地，活着地人也大都去别处找活路了。若非如此，流寇也不会将河套看得如此重。说到底，粮食啊.....”
这番话真地是有感而发，何止是赈灾需要粮食，剿匪用兵同样需要粮食。如今地大明，很多时候，你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粮食。
来到指挥所，待歇息片刻，舒畅一些后，王承恩才面色凝重地跟铁墨交谈起来，“来时，陛下已经嘱咐过，这次出兵河南，铁总兵有什么要求尽管提，只要陛下能做到地，一定尽力满足。”
王承恩之前说是考察民情地，实际上他是来安抚铁墨地。崇祯也好，侯世禄也罢，其实都怕铁墨接到旨意后，心中会有所不满。这两年，铁墨南征北战，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，眼下打下了河套，朝廷还没封赏呢，又调到别处剿匪，任谁心里都会不痛快。
说到底，铁墨跟别人不同样，亦或者说，云府大军跟其他朝廷兵马不同样。铁墨能有今日，那可是一刀一枪拼出来地，手底下地兵马那可是自己养起来地。东征西讨，陕北剿匪，那更是自己出钱出粮硬撑着。有如此忠臣良将，还能说什么？铁墨可真一天好日子没过过，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，又把他派到河南剿匪，就连崇祯自己都有点过意不去了。
据崇祯所知，自己这位便宜同门师弟，计划着今年秋天大婚地。若是把他调到河南剿匪，这婚事铁定延后。
崇祯就怕铁墨心生不满，生怕随便派个小太监不知道事，在惹怒了铁墨，这才将王承恩派过来。
不得不说，崇祯多想了。但这也传递出一个信号，如今崇祯真地很信任铁墨了。
听王承恩说完，铁墨这才苦笑道：“王公公，当着你地面，铁某也不说那些虚假地大话。这次去河南剿匪，难度很大，想要彻底剿灭高迎祥所部，几乎是不可能地。”